完整篇章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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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分类:现代都市
  • 作者:晴天白鹭
  • 更新:2024-05-14 20:02:00
  • 最新章节:第28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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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》内容精彩,“晴天白鹭”写作功底很厉害,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,姜舒沈长泽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,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,《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》内容概括:颜面对姜舒。姜舒站在窗前,杏眸嫌恶的望着沈长泽出了听竹楼。“檀玉,打水来,我要净手。”沈长泽出了听竹楼,准备去花园里透透气,迎面撞上了徐令仪。“侯爷。”徐令仪恭敬见礼。她穿着束腰绿裙,勾勒出饱满胸膛和杨柳小腰,乌发高盘露出欣长白晳的脖颈,以及胸前小片肌肤。犹如夏日里的一株清凉绿荷,引人采撷。......

《完整篇章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》精彩片段


察觉到有人进屋,姜舒扯过一旁的外衫披上,缓缓转身。

“侯爷?”

姜舒拧眉,挑开纱帐走了出来。

方才的一幕令沈长泽看怔了,此时方回过神来。

一开口,气已消了大半:“你为何要让岳父半价售酒,上调粮价?”

沈长泽不明白,姜家为何要行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。

思来想去,只能是姜舒授意。

姜舒走到桌边坐下,倒了杯冷茶喝净,不急不缓道:“侯爷在说什么?”

她仰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沈长泽,澄澈的眼中尽是迷惑不解。

沈长泽皱眉:“你不知道?”

姜舒无辜眨眼:“我该知道什么?侯爷不妨明说。”

见她似当真不知,沈长泽在她旁边坐下,将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说了一遍。

“依你之见,岳父此举为何?”

姜舒认真思忖道:“商人所为皆为利,父亲此举应当是一种营商手段。”

“侯爷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?”

沈长泽略有些难堪道:“闻香醉的生意受到了影响。”

“听闻锦夫人有祖传秘方,应当影响不大。”

沈长泽叹气摇头:“有半价酒水出售,那个傻子还会再去买高价酒水?便是闻香醉再有独家秘方,也不管用。”

“很严重吗?”姜舒眸光微闪,笑意深藏。

沈长泽点头。

姜舒宽慰道:“侯爷不必过于担心,父亲此举不会持续太长时间,届时一切都会恢复如常。”

可闻香醉等不起!

他们筹备了近两月,开张二十日就受此重创。别说买下店铺的钱了,便是酿酒的本钱都还未赚回。

此等手段对老铺影响不大,但对新铺的打击却是致命的。

过个十天半月,闻香醉客源已失,想再恢复兴隆,怕是艰难。

沈长泽明白,现下能帮他的只有姜舒。

可姜舒东拉西扯的宽慰,绝口不提帮忙。

“咳。”沈长泽低咳一声,厚着脸皮道:“你可否同岳父说说,别再半价售酒了。”

只要不再半价售酒,粮价涨就涨吧,大不了少赚点,总比没生意强。

“我一个出嫁女,插手娘家的生意,这……”姜舒一脸为难。

沈长泽抓着她的手道:“我知此事令你很为难,但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
于姜家而言,降价涨价只是营商手段,全凭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时盈亏。

可闻香醉是他和程锦初的全部,若经营不善,侯府没了进项,支撑不了多久。

为着这一大家子,沈长泽豁出这张脸了。

深情款款的看着姜舒请求:“夫人,请你帮帮我。”

炎炎夏日,姜舒被他抓着手,热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难受。

然她还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样,带着几分娇羞点头:“好,我这就写信给父亲。”

“多谢夫人。”沈长泽心头一松,亲自给姜舒铺纸研墨。

直到亲眼目睹姜舒写好信交给楮玉,沈长泽才放心离开。

方低声下气求过人,他实在无颜面对姜舒。

姜舒站在窗前,杏眸嫌恶的望着沈长泽出了听竹楼。

“檀玉,打水来,我要净手。”

沈长泽出了听竹楼,准备去花园里透透气,迎面撞上了徐令仪。

“侯爷。”徐令仪恭敬见礼。

她穿着束腰绿裙,勾勒出饱满胸膛和杨柳小腰,乌发高盘露出欣长白晳的脖颈,以及胸前小片肌肤。

犹如夏日里的一株清凉绿荷,引人采撷。

见她手里端着个托盘,盘里放着青瓷小盅,沈长泽问:“你端的什么?”

“妾身自己做的冰酪,给夫人送去。”

“好吃吗?”沈长泽问。

徐令仪微怔:“菘蓝苑还有,侯爷可去尝尝。”

《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》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,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,推动了情节的发展,同时引出了佚名的故事,看点十足。《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》这本连载中改嫁王爷后,全京城都在看我虐渣古代言情、宠妻、甜宠、佚名古代言情、宠妻、甜宠、小说目前更新到了最新章节第328章 双胎,已经写了685505字,喜欢看古代言情、宠妻、甜宠、 而且是古代言情、宠妻、甜宠、大佬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。

书友评价

看简介以为女主会是个干脆利落的人,可能是跳着看,女主是真能恶心自己,前夫就是管不住的空调渣男,一家子自视清高又蠢的玩意,羞辱那么多,都没一只🐰有用

很好看,三天追完,作者大大一定要坚持更[爱慕][爱慕]根本不够看

嘴笨。不会评价,就是好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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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魔王

初识上京,晏阳和晏欢被上京的繁华迷花了眼。

“爹爹,那是什么?好厉害。”晏阳指着杂耍团跳火圈的猴子,新奇的不行。

晏欢则被卖小玩意的杂货摊吸引,一个个把玩舍不得放手。

见他们如此,沈长泽愧疚又心疼,决心以后多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。

“好了,玩了半日了,也该去寻铺子,这才是正事。”程锦初不习惯戴帷帽,总觉得闷的慌。

“咕咕……”晏阳捂着肚子撇嘴:“娘,我饿了。”

早上因要出门过于兴奋,两个孩子根本没吃几口,玩了这半日早已腹中空空。

“前面就是翠云楼,走,爹带你们吃好吃的去。”沈长泽一手抱一个,逗的两个孩子嘻笑连天。

看着男人高大伟岸的身影,孩子欢乐无忧的笑脸,程锦初无比满#足。

这是她的夫,是她孩子的爹,谁也别想从她们身边抢走。

谁也不行。

翠云楼的雅间里,沈长泽一家四口正在吃饭,忽然听见隔壁雅间传来谈论声。

“要说最近的新鲜事,莫过于靖安侯请旨立平妻了。啧啧,简直是吾辈楷模,佩服佩服啊。

“美事?楷模?什么时侯人渣烂事也成榜样了?若换成你们同胞姐妹遇到这事,你们可还觉得美?”

“世子言之有理,靖安侯这事干的忒不爷们。纳妾便纳妾,非得整个劳什子平妻侮辱人。”

“听说当年靖安侯娶姜家女,为的只是钱财。”

“这事儿我知道,我府里有个下人的表亲在靖安侯府,说这些年侯府就靠侯夫人的嫁妆养着的。”

“呸!软饭硬吃还这么欺负人,真不是个东西……”

“啪!”程锦初搁下筷子起身,欲去找人理论。

沈长泽赶紧拦住她:“风言风语罢了,无需理会。”

“不行,我不能容忍有人这般辱你。”程锦初铁了心要去。

沈长泽无奈叹气:“你可知骂我的是何人?”

“何人?”程锦初纳闷。

以他靖安侯的身份,难道还怕他不成?

“荣王府世子郁源,上京的混世魔王。招惹上他必惹一身腥,连太子都要避让他几分。”沈长泽眼有畏色,显然吃过亏。

程锦初一愣,没料到对方如此大来头。

“那就这么算了吗?”她不甘咬牙。

沈长泽抿唇:“当作没听见吧,闹开了丢脸的也是我们。”

混世魔王可不是白叫的,七年前他无意中撞倒了一位闺秀,被郁源看见后胡乱编排,硬是将他传成了登徒浪子,害的上京闺秀对他避之不及。

也正因如此,当年他母亲为他四处求娶碰壁,最后只能娶了姜舒。

这一顿饭吃的窝火,下午寻铺子也不太顺利,傍晚回府时两人脸色都不大好看。

次日两人将孩子留在府中,争朝争夕的寻铺子,寻了三日终于找到了合适的铺子。

交了银子拿到契证,程锦初喜笑颜开:“以后这就是我们的酒坊了,叫个什么名字好呢?”

沈长泽打量着这处带宽敞后院的铺子,心底隐隐有些担忧。

侯府本就拮据,买下这间铺子可谓是下了血本,若生意做不起来……

不,酒坊生意必须做起来,他根本没有退路。

“夫君,你觉得叫什么名字好?”程锦初沉浸在喜悦中,没有察觉到沈长泽的异样。

“回去慢慢想吧。”

眼下最要紧的是赶快酿酒,铺名并不着急。

两人回府时天色已晚,程锦初见两个孩子不在揽云院,招来婢女询问。

“太夫人带少爷小姐去了寿永堂。”

于是两人一起去寿永堂接孩子。

老夫人是当真喜爱两个曾孙,还在屋外就听到屋内笑声不断。

“祖母,母亲。”沈长泽同程锦初问安见礼。

沈母朝他们招手:“过来陪你们祖母说说话。”

两人依言过去坐下,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。

“可寻到合适的铺子了?”沈母的目光落在程锦初身上,微有些不悦。

妇道人家日日出府抛头露面,委实不像话。府外的事,理当由爷们出面才对。

“已经交钱画押了,明日便开始酿酒。”程锦初自得意满的回。

“花了多少银子?”沈母问。

府中银钱吃紧,可得省着点花。

“七千两。”

“这么多?万一酒坊做不起来,这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。”沈母急了。

老夫人对此也很不满。

这几日她的膳食大不如前就罢了,汤药里的名贵药材也换成了寻常的,令她极其不快。

同沈母一样,她并不赞成程锦初掌家。

“母亲别急,这铺子是用我爹留给我的嫁妆买的,不论成败都不会影响侯府。”

沈母和老夫人的态度让程锦初有些不愉,但还是压着性子同她们解释。

“都一样,你们可得谨慎些,侯府都指着你们呢。”

这些年花姜舒的嫁妆花惯了,沈母理所当然的觉得,程锦初的嫁妆也是侯府的。

如此厚颜无耻的话,听的沈长泽俊脸一红,接过话头道:“我们心中有数,母亲就别操心了。”

沈母还想再说什么,沈长泽借口累了,领着晏阳晏欢走了。

“儿大不由娘,管不了了。”老夫人叹息,苍老的眼中尽是悲凉和无力。

沈母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。

诚如老夫人所说,侯府已不由她们做主,她们如今就是两个闲人,没有话语权了。

便是她每晚睡前的燕窝取消了,她也不敢牢骚。

丈夫早逝,母家不兴,若再与儿子离了心,那便当真无依无靠了。

罢罢,往后她什么都不管了,由他们去吧。

晚膳时,檀玉打开食盒看到里面的饭菜,脸色十分难看。

“又是这些,没一道好菜。”

楮玉将菜一一端出,姜舒瞧后打趣道:“葱烧鲥鱼,鱼丸豆腐汤……寻常人家可还吃不上呢。”

自从程锦初消减了府中花销,厨房送来的膳食便差了许多,由往常的八菜变成了四菜,点心干果果脯也减少了一半。

姜舒一个夫人尚且如此,下人就更不用说了,两三天才见点荤腥。

“怪道夫人吃的下去,奴婢看都看不下去了。”檀玉气的脸鼓鼓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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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姜舒。”沈长泽再次拉住了她。

“侯爷是要包庇她吗?”姜舒红着眼问。

沈长泽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

他的行为已经表明了一切,什么解释的话都显得苍白虚伪。

“你也觉得一只兔子而已,不论出于何种原因,咬伤了人就该死?”

姜舒语气讥讽,看沈长泽的眼中全是失望和愤恨。

沈长泽被刺痛,硬着头皮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但不白已经死了,你便是打死清容也无济于事。”

“所以就要放过凶手,什么也不做?”姜舒心寒如冰,身子止不住的轻颤。

“沈长泽,你这般大度,怎么不去庙里立地成佛呢?”

这是姜舒第一次直呼其名,显然对沈长泽失望到了极点。

沈长泽心头一颤,直觉将要彻底失去什么。

“对不住,我替清容给你道歉,你打我骂我都可以。”沈长泽愧疚道。

一边是明媒正娶的夫人,一边是一母同胞的妹妹,他实在为难,不忍她们任何一方受伤害。

“你要敢打我大哥,族中耆老定不会放过你。”沈清容气焰嚣张,全然没把姜舒放在眼里。

第五十三章 打脸

沈长泽和沈清容互相维护,兄妹情深到令人作呕。

“啪!”陆鸣珂实在忍不下去了,转身给了沈清容一巴掌。

在平阳时,沈清容做错了事,呵斥一两句就会立即收敛悔改。

如今回了上京,有母亲兄长庇护,她跋扈张狂到让陆鸣珂惊愕。

突如其来的一巴掌,将几人都打懵了。

姜舒怎么也没想到,替她主持公道教训沈清容的人,竟然会是陆鸣珂。

她忽然就后悔当年阻止规劝沈清容了。

骄横恶劣的沈清容,根本就配不上雅正端方的陆鸣珂。

沈清容捂着被打歪的脸,满目震惊的看着陆鸣珂:“夫君,你打我?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打我?”

成婚四年,这是陆鸣珂第一次动手打她,沈清容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。

沈长泽见了心疼不已,责备陆鸣珂道:“她是你的妻,你怎可打她?”

“正因为她是我的妻,父母兄长管教不好她,我才要管束。侯府不在乎礼教规矩,我陆家在乎。”

陆鸣珂这话说的已是极重,不仅打了沈清容的脸,也打了沈长泽的脸。

沈长泽眉头紧拧,面色很是难堪,却又找不出话来反驳。

他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,在自知理亏的情境下更是无话可说。

可他如珠如宝疼宠长大的妹妹,自己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,旁的男人却当着他的面打她,委实心疼。

长吸一口气平稳心绪,沈长泽语重心长道:“清容便是有错,也该言辞说教,何至于动手。她毕竟是侯府嫡女,又是你的正妻,如此损她颜面,叫她往后如何见人。”

陆鸣珂还未开口,姜舒嗤讽着道:“侯爷心眼不好,耳朵也不好了?方才规劝的话侯爷一个字也没听见?”

沈长泽被怼的哑口无言。

沈清容气疯了,目眦欲裂的盯着姜舒恨声道:“都怪你,为了一只卑贱野兔,闹的家宅不宁,夫妻不睦,你就是个祸害!”

听到沈清容的谩骂,姜舒面色平静,杏眸冷凝的看着沈清容恶毒且毫不知悔的嘴脸,别有深意道:“沈清容,我的兔子不会白死。”

留下这句话,姜舒折身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沈清容心中一咯噔,生出巨大恐慌。

姜舒什么意思?是要告诉陆鸣珂当年的事吗?

不,不行,不可以。


第十七章 热闹

晏阳跪着背了半夜书,困的倒在地上睡着了。

程锦初心疼的将他抱回床上,卷起裤脚看到他红肿的膝盖时红了眼眶。

天快亮时,晏阳竟发起了烧,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。

“爹爹,我错了……娘,我不要读书……呜呜……”

程锦初听着心揪成一团,命人去请了方医女。

方医女诊断后道:“少爷没有大碍,我已给他服了退热丸,再辅以汤药休养几日便可。”

沈长泽一身朝服驻足在晏阳床前,听到方医女的话后放了心,匆匆赶去上朝。

程锦初寸步不离的守着,亲自给晏阳擦身喂水,药熬好后又哄着他喝药。

姜舒一个大人尚且怕苦,晏阳又怎会乖乖喝药?

“晏阳乖,喝了药今日就不去学堂了,娘给你告假。”程锦初端着药碗温声诱哄。

拒不喝药的晏阳一听不用去学堂,皱着眉头喝了下去。

“娘,好苦。”晏阳迷蒙不清的喊。

程锦初赶忙给他喂了一颗蜜饯。

晏阳终于消停了,含着蜜饯沉沉睡去。

沈长泽下朝回来时,晏阳的烧已经退了,程锦初正在喂他喝粥。

“爹……爹爹。”看到沈长泽,晏阳有些怕。

往常这个时候,他早已经去学堂了。而今日他不仅在家,弟子规也没背会。

他怕爹爹生气又罚他。

“可好些了?”沈长泽摸了摸晏阳的额头,恢复了慈父面容。

晏阳见了,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下来。

“好多了。”程锦初点头,拢在一起的眉头却未松开:“方医女说发烧通常会反复几日,让我们多留意观察。”

“那这几日好好休息,我派人去同夫子告假。”沈长泽出去吩咐下人。

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晏阳小声问:“娘,我这几天都不用去学堂,也不用背书吗?”

程锦初舀了一勺粥喂他,温柔笑道:“对,等你病好了再读书,放心吧。”

晏阳喝着粥,眼睛骨碌碌的转动,脑袋瓜里打起了歪主意。

翌日一早,姜舒带着檀玉去了昭觉寺。

昭觉寺位于城南的南屏山上,风光秀丽香火灵验,是上京贵族名流最喜爱的佛寺。

马车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,在山门前停下。

姜舒戴着帷帽下车,提着裙角缓步登上台阶。

长公主还未到,姜舒先去了禅院歇息。

院中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菩提树,姜舒摘了帷帽仰头望着它出神。

菩提意为觉悟。可世上之人大多执迷不悟,譬如她。

“让你久等了。”一道清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。

姜舒恍然回神,瞧见长公主郁澜向她走来。

郁澜比姜舒年长四岁,一身银紫色如意纹锦裙,衬的她雍容温雅的面庞如明珠生晕,美玉莹光。

她福身见礼,郁澜亲手扶起她。

“走吧,我们一道去宝殿礼佛。”

昭觉寺香火旺盛,有不少夫人小姐来此上香求签。有些姜舒认识,有些不认识。

但很显然,她们都认识郁澜,见了纷纷行礼。

两人避开人多的地方,拜完佛祖后去找主持解签。

姜舒心神不宁,摇出一支下签。

梦中得宝醒来无,自谓南山只是锄。若问婚姻并问病,别寻修路为相扶。

姜舒眉心微蹙,将签递给主持。

主持接过认真思索了片刻,捻动着手里的佛珠道:“梦中得宝。谋望之事看似有,实则劳而无功。若逐姻缘事,此如晨朝露,转向他处去,以待真情意。”

“何意?”姜舒颦眉追问。

主持行了一个佛礼:“夫人是聪慧之人,自当领悟,阿弥陀佛……”

从禅房出来,姜舒同郁澜沿着寺中石径而走。

然姜舒心事重重没有看路,险些撞到一棵树上,幸好郁澜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。

“姜舒,你怎的了?”

姜舒摇头,深吸一口气道:“没事。”

她一直在想主持的话,心绪纷乱。

自古女子以夫为天,她要如何另谋出路?

“听沙弥说后山的紫藤开的正盛,咱们去瞧瞧。”郁澜兴致盎然。

“好。”姜舒敛神,两人一同往后山走去。

昭觉寺的紫藤颇有盛名,不少礼佛完的夫人小姐都到此赏花,三三两两的好不热闹。

“贱丫头,说你两句还敢顶嘴。啪!”

一声清脆的巴掌声,引得周围人纷纷望了过去。

繁盛的紫藤树下,一粉衣姑娘狠狠抽了绿衣姑娘一巴掌,同行几人还对着绿衣姑娘指点唾骂。

“你那点破事人尽皆知,你便是不承认也堵不住悠悠众口。”

“哼,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去勾#引男人,想攀高枝做侯府夫人,凭你也配!”

“我呸!还侯府夫人呢,做妾都没人要。放眼整个上京,哪个姑娘二十二了还嫁不出去,真是徐家的耻辱,你怎么不去死。”

粉衣姑娘恶毒的咒骂完,同行几人发出嘲讽的笑声,周围赏花的夫人小姐也在小声议论。

绿衣姑娘羞愤难当,娇媚的面容涨红如血,又霎时惨白如纸。

突然,她抬头看向粉衣姑娘身后粗壮的紫藤树,发疯似的冲了过去。

她想撞树自尽!

姜舒惊的瞪大双眸,唇瓣微张险些叫出声。

千钧一发之迹,一红衣姑娘从天而降,拦下了绿衣姑娘。

“宜君好厉害。”郁澜看着红衣姑娘赞叹出声,眼中满是惊艳。

姜舒也是同样的神色,被风姿卓绝的孙宜君吸引了目光。

“佛寺后山杀人,徐令萱你好大的胆子,不怕佛祖降罪吗?”孙宜君冷冷的瞪向始作俑者。

她在树上打瞌睡打的好好的,被她们的聒噪吵醒,很想打人。

一身粉裙的徐令萱骇的面色一白,咬牙道:“大家都看到了,她是自己寻死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“你说的对,大家都听到了,是你教唆杀人,想必佛祖也听到了。”孙宜君冷笑着继续恐吓。

徐令萱恼羞成怒,憎恶道:“不要以为你爹是大理寺卿就可以胡说八道,长公主在此由不得你放肆!”

看戏看的正起劲的郁澜,莫名被拉下了水。

清咳了一声,郁澜无奈走了过去。

女人的纷争姜舒向来不愿参与,但她与郁澜同行而来,只能硬着头皮跟去。

“呀,靖安侯夫人也在。”

“啧啧,今日这出可热闹了……”

什么意思?

听到周围人的低语,姜舒一头雾水。

郁澜担忧的看了她一眼,让姜舒越发迷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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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母摇头:“我是长泽的母亲,自然也要尽心为他盘算。”

沈长泽闻言心头一松,敷衍道:“侯爷顶天立地自有主见,我不能擅作主张,以免损了侯爷颜面。”

与璟王结交,怎会折损颜面?只会面上增光才是。

沈母心生闷恼,觉得沈长泽不如以往恭顺听话了。

想了想,沈母决定回头去劝沈长泽,让他来同沈长泽说道。

女子以夫为天,夫君的话沈长泽总不会违逆。

送走沈母,沈长泽喝了盏茶,准备小憩一会儿,徐令仪又来了。

今日她这听竹楼还真是热闹。

“听闻夫人摔伤了腿,妾身特意炖了猪骨汤,夫人喝了定能好的快些。”徐令仪将汤盅放到桌上,拿了碗欲给沈长泽盛。

沈长泽出声制止道:“我才喝了茶,过会儿再喝。”

“那妾身先放着,夫人记得喝。”徐令仪搁下碗,走到榻前同沈长泽说话。

“妾身真羡慕夫人,能同侯爷一道出门。妾身长这么大,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昭觉寺。”

沈长泽哂笑:“我同你也差不多。此次行的远了些,却也并无甚好,还伤了腿。”

“夫人与妾身不一样,夫人便是不能出远门,却还能出府门。可妾身……”

说到此处,徐令仪黯然伤怀。勉笑着转移话题道:“好端端的夫人怎会摔伤?”

徐令仪小心窥探着沈长泽的神色。

昨日沈长泽被璟王送回府,沈长泽虽及时封了口,但还是有不少人知晓。

对于其中缘由,实在引人好奇。

“不小心摔的。”沈长泽轻描淡写。

看出沈长泽不欲多言,徐令仪识趣的不再追问,转而说起了别的。

两人说话间,方医女来给沈长泽换药。

“呕——”徐令仪忽然捂着心口干呕。

沈长泽抬眸看向她:“怎么了?身体不适?”

徐令仪难为情道:“许是吃坏了肚子,这几日总是头昏犯困,偶尔还反胃。”

吃坏了肚子会头昏犯困?

方医女狐疑的瞧了徐令仪一眼。

沈长泽会意,缓声道:“正巧方医女在这,让她给你瞧瞧什么毛病。”

“那就有劳方医女了。”徐令仪伸出手。

方医女凝神仔细探脉,探清后眼睛猛然睁大。

瞧见方医女的反应,徐令仪惶恐道:“怎么了?我不会得了什么难治之症吧?”

方医女摇头:“姨娘没病,是有孕了。”

沈长泽微怔,片刻后恢复如常。

“有……有孕?我当真有孕了?”徐令仪轻抚着平坦小腹,惊喜中带着几分不敢置信。

方医女道:“我已反复确诊,姨娘若不放心,可请大夫过府。”
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太意外太突然了。”徐令仪急忙解释。

她这才刚刚有孕,往后劳烦方医女的地方还多着,可不敢得罪了。

好在方医女并不见罪。

想到程锦初胎气不稳,日日喝药卧床,徐令仪惴惴不安道:“我这第一次有孕什么也不懂,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,还请方医女明示。”

方医女遵从医者本分道:“姨娘身体很好,胎象也很平稳,无需担心。”

顿了顿,方医女又补充道:“只有一点姨娘需要注意。有孕不宜行房。”

徐令仪一听,脸刹时红了,偷偷瞧了沈长泽一眼。

沈长泽神色如常,仿佛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般。

“谢方医女提醒,我记住了。”徐令仪羞臊应下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
她入府尚不足两月,竟这么快就有孕了,老天待她真是不薄。

“恭喜你。”沈长泽语气平和的叮嘱道:“往后仔细些身子,别再去厨房忙活了,想吃什么吩咐下人去做。”

“是,妾身记下了。”徐令仪压下心中狂喜,低眉顺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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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长泽无法,只能一边听琴一边与姜舒对弈。

三个人的夜晚,总有一人多余。

姜舒下了一会儿,忽然手捂肚子面容扭曲。

“怎么了?”沈长泽奇怪。

姜舒急急道:“我肚子疼,去去就来,侯爷稍候。”

语罢,姜舒匆匆起身下楼。

不用想也知道她去了哪里。

沈长泽皱眉,盯着下了一半的棋局,觉得索然无趣。

徐令仪弹完两支曲,姜舒才慢吞吞的回屋。

“该谁了?”姜舒捏着棋子问。

沈长泽兴致缺缺道:“你。”

“喔。”姜舒观察棋局,专注又认真。

沈长泽瞥眼,目光落到抚琴的徐令仪身上。

徐令仪面容姣好,身姿窈窕,性情温顺。

沈长泽不由想到洞房那晚,喉头上下滚动。

说起来她进府将近一月,他只同她同房过一夜。

“侯爷,该你了。”姜舒清声提醒。

沈长泽回神,随意落下一子。

“咦?”姜舒盯着棋局小声嘀咕:“侯爷落在此处是何意?莫不是欲擒故纵引我入瓮?”

沈长泽低咳一声,凝神看自己落子的位置。

两人你来我往,一局很快结束。

姜舒兴致勃勃,又开始了新的一局。

沈长泽此时万分后悔,没事提什么下棋?

如此良辰,美人在侧,赏赏月谈谈天不好吗?

“啊!我肚子又疼了,去去就来。”姜舒捂着肚子跑了。

沈长泽一脸错愕。

楮玉自顾自的道:“夫人定是贪冰吃坏了肚子,我去找找治腹泻的药。”

沈长泽闻言浓眉紧蹙,面上生出嫌恶。

徐令仪垂首抚琴,心知肚明。

第三十章 拿捏

姜舒回屋时,抚琴下棋的人都已不在,檀玉楮玉在收拾棋盘茶具。

“人呢?”姜舒明知故问。

檀玉配合道:“徐姨娘累了,侯爷送她回菘蓝苑歇息了。”

“哦。”姜舒满面遗憾,然轻快的脚步却出卖了她。

檀玉同楮玉对视一眼,不明白姜舒为何要将沈长泽往外推。

自从被沈老夫人训诫后,程锦初消停了下来,日日在揽云院安心养胎,不问世事。

就连沈长泽搬去侧屋居住,她也没有阻拦。

“夫人,侯爷又去了菘蓝苑。”秋霜低声回禀。
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程锦初毫不意外。

沈长泽将衣物用品搬去侧屋,却未在侧屋住过一日。

让程锦初不解的是,沈长泽接连几日宿在菘蓝苑,姜舒却没有半点反应。

难道她就不想要夫君宠爱?还是她坚信她的地位无可撼动?

“这是乌梅红糖饮,夫人趁热喝。”徐令仪送上她亲自煮的糖水。

姜舒接过,轻轻搅动: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小日子?”

聪明人面前徐令仪不敢卖乖弄巧,如实道:“妾身本想给夫人送冰酪,楮玉姑娘说夫人这几日不能食冰,妾身便猜到了。”

姜舒尝了一口:“味道不错。”

“夫人若喜欢,往后妾身每月给夫人送。”徐令仪趁机道。

姜舒笑:“你不必如此,侍候好侯爷便成。”

“侍候侯爷和夫人都是妾身的本分。”徐令仪态度恭敬,毫不骄躁。

姜舒定睛瞧她,有些捉摸不透。

“侯爷近来心情如何?”姜舒随口问。

近日沈长泽似乎格外忙,没有空闲来寻她,她也乐得清静。

徐令仪斟酌道:“阴晴不定。有时被少爷气的头疼,有时又因酒坊欣喜。”

姜舒慢条斯理的喝着糖水,从徐令仪口中得知了沈长泽近况。

见徐令仪说起沈长泽时容光焕发,满目柔情,姜舒觉得不可思议。

“你很喜欢侯爷。”

她以为徐令仪嫁与沈长泽为妾是不得已为之,但看徐令仪的反应,却似真心爱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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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家夫人有事无事你都做不了什么,就别添乱了。”

靖安侯府的马车坏了,无法再用,但车内的东西完好无损,逐风正将它们搬到王府的马车上。

“对不起,我只是担心我家夫人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檀玉很是歉疚。

追云打开水囊递给她,宽慰道:“有主子在,不必担心。”

檀玉点头,接过水喝了起来。

跑了一路折腾许久,她的确渴了。

正喝着水,忽然听到有马蹄声。

檀玉放下水囊,看到姜舒与沈长泽同乘一骑。

“主子。”追云逐风上前相迎。

沈长泽翻身下马,把缰绳甩给逐风,将姜舒抱下马,扶着她往马车走。

“夫人,你受伤了。”檀玉心急如焚,跳着脚想要去扶姜舒。

“啊!”可她伤的比姜舒还重,一使劲就疼的泪眼汪汪。

“檀玉,你别动。”姜舒制止住她,几步就到了马车跟前。

“有什么话上车再说。”沈长泽看穿檀玉的心思,抢先开口。

檀玉只好将涌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。

待姜舒上车后,檀玉瘸着条腿努力往车上爬。

“噗!”滑稽的模样逗乐了逐风。

追云扫他一眼,上前扶了檀玉一把。

主仆俩上车坐稳后,沈长泽再次上马,下令队伍前行。

“夫人,让奴婢看看你的伤。”檀玉艰难挪到姜舒跟前。

姜舒轻轻挽起裤腿,露出摔伤的膝盖。

檀玉自责道:“都怪奴婢没用,保护不了夫人。”

姜舒轻笑道:“傻丫头,跟你无关,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。”

“奴婢就是气自己没用。”檀玉瘪嘴抽泣。

姜舒柔声哄了几声,转移注意力道:“夫人我疼死了,快给我上药包扎。”

“是。”檀玉慌忙拿过追云备好的药箱。

想到檀玉自己也受了伤,姜舒问她:“你伤到哪儿了?”

檀玉提起裙角,给姜舒看她包的像粽子的脚踝。

“跑的太急没看路扭了一下,养几天就好了。”

姜舒伸手摘掉她发间的枯草,轻声道:“今日我们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。”

檀玉重重点头:“多亏了璟王殿下相救。”

提及璟王,姜舒的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笑意。

主仆俩说着话,马车忽然停下。

两人正纳闷,追云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:“夫人的东西都在车内,旁边有条河,可供夫人梳洗。”

姜舒闻言撩开车帘一看,果然瞧见了一条清浅小河。

“夫人先换身衣裳吧。”檀玉打开箱笼,麻利的翻找出一套衣裙。

一番奔逃,主仆俩都满身脏污十分狼狈,的确该换衣梳洗。

在马车里换好衣裳,檀玉打开车门,姜舒挪到门边准备忍痛下车时,一探脑袋瞧见沈长泽立在车旁。

“慢点。”沈长泽朝她伸出手。

姜舒有些不好意思,抬眼四顾发现侍卫都背对着他们,无人窥看。

姜舒心中一震,为沈长泽的细致周到叹服。

檀玉的脚伤的重一些,几乎无法走路,只能让追云抱去河边。

“璟王殿下和他的属下都好温柔体贴。”檀玉红着脸同姜舒低语。

姜舒深表同意。

她从未见过如沈长泽这般细腻周到的男人。

主仆俩梳洗时,沈长泽一行人在拾柴生火准备午饭。

不多时,有香气丝丝缕缕的飘到河边,钻进檀玉鼻尖。

“好香。”檀玉沉醉深嗅,馋的直咽口水。

午时已过,姜舒也饿了。

就在两人发愁怎么过去吃饭时,沈长泽同追云过来了。

主仆俩很默契,一人扶一个,一人抱一个。把姜舒和檀玉移到了火堆前。

“吃吧。”沈长泽将烤好的鱼递给姜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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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现在,他只觉得恶心虚伪。

“我说过,你脏了别再碰我。”陆鸣珂转身,绝情离开。

沈清容无力的跌坐在地,满心绝望。

姜舒,姜舒,都是这个贱人害的!

沈清容眸光愤恨,将错全归咎到姜舒身上。

此时的听竹楼里,姜舒还未睡,听着楮玉同她说着刚探听到的消息。

“晏阳少爷下手也太狠了,希望庄小公子没事。”楮玉愤声不平。

姜舒杏眸闪了闪,也不解释,只吩咐道:“尽快把东西都收拾好,我们很快就能离开了。”

“是。”楮玉虽不解,但她相信姜舒自有打算。

楮玉离开后,姜舒回想起白日郁澜同她说的那句话,不胜感激。

她知道,庄韫之所以伤的如此之重,是为了帮她和离。

郁澜在见到庄韫受伤的那一刻,就想到了助她和离的办法。

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,等沈长泽来求她,求她和离。

翌日,沈长泽上朝时,被皇帝怒斥。

不仅如此,庄老夫人还以诰命之身入宫状告,为庄韫讨说法。

皇帝和群臣商议,念在晏阳尚且年幼,又是无心之失的份上,免他重罚,将他驱逐出京即可。

看似轻罚,可侯府嫡长子驱逐出京,无异于断了前程富贵。

沈长泽将这消息带回侯府,沈老夫人听后老眼一黑昏了过去。

沈母也直捶胸口,哭天喊地的抹泪。

程锦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,猛咬舌尖强撑着才没有晕过去。

“夫君,你想办法救救晏阳,他还那么小,一个人离开上京要怎么活啊。”

“他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,你不能不管他。”

沈长泽重重拧眉,心力交瘁道:“圣上旨意已下,无法更改。”

今日他在朝堂上跪了一个多时辰,极力恳求挽救。然庄老夫人以庄将军父子的功绩陈情,以死相逼,铁了心要罚晏阳。

便是太子郁承出面求情,也无济于事。

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?晏阳要是走了,这侯府我也待不下去了。”程锦初满面悲痛,哭成了泪人。

沈长泽揉着额头,疲惫无力。

一直沉默的陆鸣珂开口道:“若要圣上收回旨意,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
“什么办法?”程锦初迫不及待的询问,目露期翼。

沈长泽几人也看向陆鸣珂。

陆鸣珂沉声道:“让庄老夫人撤回控告。”

“这怎么可能呢!若有余地,庄老夫人便不会以死相逼了。”沈母叹气否决。

程锦初再次陷入了绝望。

“我听闻大嫂同长公主交好,或许可以从长公主入手。”陆鸣珂提议。

沈母丧气道:“昨日闹成那般,她怎会相帮。”

程锦初却好似看到了希望,起身道:“我去求她。只要她肯帮忙,我给她下跪磕头都可以。”

做为母亲,只要能保护自己的孩子,尊严骨气什么都可以不要。

程锦初急不可耐,步履匆匆没有看路,过门槛时被绊的摔了一跤。

“啊!”一声惨叫。

沈长泽飞奔过去将程锦初抱起,急声询问:“你怎么了?摔到哪儿了?”

“肚……肚子好痛。”程锦初捂着肚子,额头冷汗直冒。

“血,流血了!”沈清容惊叫。

一听这话,沈母赶忙吩咐下人:“快去请方医女!”

沈长泽将程锦初抱到寿永堂的侧屋,沈母命婢女去准备热水棉帕。

方医女去之前,给姜舒传了个信儿。

姜舒会意,让楮玉立刻去府外请妇产大夫,领去寿永堂。

程锦初本就胎气不稳,今日这一摔,腹中孩子怕是凶多吉少。

而方医女是姜舒的人,若真出了事,恐将罪责怪到方医女身上,借故为难姜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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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沈长泽颔首,道:“你快些,我在此等你。”

“是。”按捺住欣喜,徐令仪快步去了听竹楼。

怕沈长泽久等,徐令仪将冰酪交给下人就折还了。

沈长泽果然在等她。

望着男人挺拔伟岸的身影,想到那晚的缠绵,徐令仪面皮一烫。

“侯爷。”徐令仪唤了一声。

“走吧。”沈长泽迈步,似是有些迫不及待。

两人穿过半边花园,回了菘蓝苑。

将沈长泽引到主屋落坐,徐令仪亲自盛了一碗冰酪给他。

“不错,夏日吃上一碗,身心清凉。”沈长泽尝过后赞不绝口。

徐令仪趁机道:“侯爷若喜欢,可常来吃。”

“为何不送去揽云院?”他事务繁忙,可没空日日来吃。

徐令仪颦眉道:“侯爷同锦夫人和少爷小姐同住,我若只给侯爷送,她们瞧见了怕也犯馋。”

“几碗冰酪而已,你这般小气?”沈长泽有些不快。

她能给姜舒送,怎么就不能给程锦初和两个孩子送?

“侯爷误会了。”徐令仪跪地,急声解释道:“非是妾身小气,只是锦夫人怀有身孕,不能食寒凉之物。少爷小姐年纪尚小,恐吃坏肚子。”

沈长泽听后愕然,没料到徐令仪竟如此细心周到。

“是我误会你了,起来吧。”他伸手将人扶了起来。

徐令仪起身,强忍泪水,一副有委屈但不说的模样,看的沈长泽自责又心疼。

“让人备水沐浴吧,今夜我宿在此处。”

“是。”徐令仪温驯服从。

然她刚侍候沈长泽沐浴完,揽云院的下人来寻沈长泽,说程锦初动了胎气。

沈长泽一听,立时就撇下徐令仪走了。

“侯爷!”徐令仪不甘的追了几步。

沈长泽脚下生风,头也不回,很快就没入了夜色中。

“姨娘。”碧桃来扶徐令仪。

徐令仪抓着门框的手指收紧,气的面容扭曲。

好你个程锦初,这笔帐她记下了。

“锦初。”沈长泽风风火火回到揽云院,满目焦急。

方医女正在给程锦初诊脉。

程锦初躺在床上,虚弱的笑笑:“夫君,我没事。”

沈长泽凝视着她,俊脸沉重。

片刻后方医女诊断完,沈长泽急切询问:“如何?”

方医女恭声回禀:“锦夫人前两胎伤了身子,没有调养好,这胎怀的不太稳,稍有不慎可能会……”

后面的话方医女没说,但两人都懂。

“安胎药没用吗?”沈长泽拧眉,神情冷肃。

方医女一脸凝重道:“安胎药只能预防维稳,但锦夫人气血两亏,心绪波动又大,极其危险。”

一句话,骇的程锦初面无血色。

第二十五章 出气

她的孩子绝不能有事!

深吸几口气冷静下来,程锦初紧张道:“现在调养还来得及吗?”

方医女慎重道:“若夫人保持心绪平和,卧床静养,再辅以汤药补身,应当能平安生产。”

“我可以的。”程锦初眼神坚定。

她前两胎生的十分顺利,这一胎定然也……

等等,方医女是姜舒的人。

程锦初心中大骇,生出怀疑。

待方医女走后,程锦初摒退下人,同沈长泽说了心中猜想。

“不可能,姜舒不是如此恶毒之人。”沈长泽毫不迟疑的否定。

程锦初道:“夫君既如此信任她,更应该请大夫来,一验便知。”

“好,我现在就派人去请。”沈长泽坚信姜舒不会谋害他的孩子。

但为了让程锦初安心,也为了证明姜舒清白,他命霍冲去请了城中有名的妇产大夫。

前来探望的沈母和徐令仪,见竟然从外请了大夫,当下便明白程锦初的情况不太乐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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