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钰又把视线移到陈洛初身上,“你姑姑也没给我老婆道歉。”
陈洛初平静的说:“行的,我们两清。”
顾泽元并不想要这种妥协下的结果,什么后果也不顾,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这个曾经他喊过姐夫的男人脸上。
男人之间解决问题总是能动手绝对不动嘴。
陈洛初看着姜钰阴沉下来的脸,几乎是立刻往顾泽元面前扑,她也就顺利的接过他挥过来的一拳,整个人撞在货架上。
陈洛初的身子不是一般的娇弱,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好像流血了。
她身体里还有没拆下来的钢钉,医生无数回叮嘱过她要小心,不然瘫了都是有可能的。陈洛初想起时,有些后怕,心底慌张寒意四起,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下来了。
姜钰的脸色很难看,随手开了盒纸去捂陈洛初出血的地方。
他把人打横抱起,顾泽元看见了就要去阻止,姜钰说:“还不赶紧打电话联系救护车?”
又看着顾越,“你去联系她姑姑。”
温湉在一旁已经吓傻了,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居然会引起这样子的连锁反应,她只是八卦而已,顺带在姜钰面前诋毁陈洛初一把,可也并没有想让陈洛初受伤。
姜钰抱着陈洛初就往外走,温湉赶紧跟在他身后。
陈洛初身上疼,可不确定是哪里,一动也不敢动。
几分钟后,顾泽元也出来了,想接过陈洛初,姜钰讽刺的说:“你觉得她现在动的了吗?”
顾泽元抿着唇不说话,他现在很后悔刚才的冲动,明明知道陈洛初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跟姜钰正面起冲突,还是要意气用事,他一遍又一遍的跟陈洛初道歉。
温湉也紧跟着道歉。
陈洛初安静了好一会儿,小声的说:“没关系。”
姜钰低头看了她一眼,知道她这句话是跟温湉说的,因为顾泽元不论犯什么错,陈洛初也不会觉得他应该道歉,她是自愿替他挡的。
救护车是在十几分钟以后到的,陈洛初在上车的时候,因为不小心动了下身体,轻轻说了一句疼。
姜钰问她哪里。
地方有些敏感,腰部靠近臀的地方,陈洛初不好意思提,姜钰差不多知道她刚才动了哪里,为了避嫌,喊温湉过来帮她揉。
到了医院,做了检查,陈洛初有一处骨头裂了。
顾泽元心里那个愧疚,陈洛初只能不停的安慰他,最后趁着陈英芝来之前,让顾越送他回学校了。而他自己也知道陈英芝不待见他,哪怕再担心陈洛初,到头来也还是听他的话乖乖走了。
温湉也不太想见到她那位姑姑,跟姜钰商量了一下,也走了。
陈洛初躺在床上,看着姜钰拿着检查报告进来,他扫了她一眼,说:“你对顾泽元太好了。”
她没说话。
“你要是有男朋友,绝对会跟你过不下去的。”
陈洛初说:“难不成你是因为他才对我冷下来的?”
“我当然不是。”
“嗯,你只是单纯对我腻了。”她都明白。
姜钰没有再开口,异常沉默,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她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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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主内,一个主外,很和谐不是?
她头一次发现,姜钰原来这么能吃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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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见姜钰的事,陈洛初没有声张,也没有再次去过学校的便利店。
只是她每次路过,都能看见温湉或进去,或出来,唯一没有区别的是她脸上的笑容,那种满足现状、安逸的笑容。
陈洛初每次只看一眼,就看不下去了。她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,看见了这样的笑容总是羡慕,还有满腔心酸。
好在工作渐渐繁忙起来,她路过便利店的次数变少了。
陈洛初每天按时上班,按时下班,偶尔处理处理同学的事情,比如温湉晚归次数过多,最终被通告批评。通批过多,影响奖学金的申请。
这对于好学生温湉来说,无疑是天打雷劈。上课在教室里哭的昏天黑地,几乎缓不过来。
这件事不知道怎么的传到了姜钰耳朵里。
于是陈洛初这天下班,看见了有一段时间没见到的姜钰,他居然主动来找她,站在她办公室门口,穿得很随意,说:“替我帮帮她呗。”
她站着没动。
“她这几天特别难过,我哄不好。”他声音有些沙哑。
陈洛初低声说:“我没做过去消除通批的事,做了,对其他学生不公平。”
姜钰低头看着她,说:“陈洛初,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,你帮她一次吧。大学里面这种很多纪检部的同学自己都能销。”
可是他们之间......还有情分吗?陈洛初想。
她完全可以恨他,她只是心软,恨不起来。她还有点善良,也不知道是不是愚善,不然她又怎么会总是吃苦。
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我一旦帮了她,就会有其他学生,背后会讲我的闲话吗?”她盯着他,“会有学生,会觉得我不配为师,没有师德。”
陈洛初站在这个位置上,就不想让学生失望,她不会做对不起这份职业的事情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说:“我有我的原则,真没办法帮你。”
姜钰点点头,没勉强她:“行。”
他应该很忙,学校是个人流非常大的地方,便利店那边他估计没办法走开很久,很快就转身离开了。
陈洛初盯着他的背影,估计他身上那件短袖的价格应该不超过五十块。
两分钟以后,陈洛初去了停车场。
她过着跟往常一样的生活,回家吃完饭,在房间里看了下最近学校的活动安排,就去给顾泽元打电话了。
学校当然不准带手机,但顾泽元保证只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用,陈洛初也只好由着他去了。
临近高考,他的状态不太好,毕竟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,顾泽元也有点紧张,每天睁眼闭眼都在担心:“洛初姐,你说我要是考砸了怎么办?”
陈洛初平静说:“没事,大不了去搬砖。”
顾泽元不太认可:“问题是我这么细皮嫩肉,工地不一定要我。”"
“你妈让我来给你上药。”她说。
姜钰扫了她一眼,意味不明道:“你真的挺厉害的。”
陈洛初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好话,她把药箱放在他身侧,想去看他背上的伤口,被他伸手挡住了。姜钰冷冷的挑着嘴角说:“不如你告诉我,你是怎么把我爸妈哄住的?我让我们家温湉来学一学。”
陈洛初冷淡的重复说:“阿姨让我来给你上药。”
“你让你那姑姑以后小心,她越想得到什么,以后越会失去什么。”
陈洛初皱了皱眉,“你要对陈氏动手?”
姜钰现在是没有这个本事的,只要姜国山掌权一天,他就不可能对陈氏造成什么威胁。但他早晚有接手姜家的一天。
他本来就不太喜欢陈家,原本的礼貌只是做给他母亲看的。真要动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。
姜钰根本懒得跟她说话,甚至不再看她一眼,疏离的说:“药不需要你上,你人给我滚出去就行。”
陈洛初说:“那你自己上。”
“你最好让你姑姑去给我老婆道个歉。”
她正要走,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,他趴在床上,这会儿她看见他背上的伤口了,红痕遍布,洗了澡也还有偶尔渗出的血珠。在此之前,他这个人从来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,养就一身细皮嫩肉,身上没有半点伤痕。
陈洛初突然就肯定姜国山是打错了算盘,姜钰这次绝对不会服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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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陈英芝去道歉,显然不可能。
陈洛初想了想,说:“她确实不应该动手,但她不知道详情,以为是你出轨了,责任并不全然在她。”
姜钰有些心不在焉:“确实有一半责任在于你我的隐瞒,可我老婆有什么错?”
她哑口无言,没有再跟他争辩。
姜钰又说:“你以为你那姑姑对你有几分真心,还不是为了利用你,别以为你改了陈姓进了陈家,就真是陈家大小姐了。”
陈洛初的手用力的握了握,平静的说:“我从来没这么以为过。”
“是么?”他没什么含义的笑了笑,“以前只要有女的来跟我搭讪,你不都亮出陈小姐这张底牌么。陈家这个背景确实好用,屡试不爽是不是?”
陈洛初看着他,有些心冷。
女人只有在没安全感的时候,才会用自己都不确定的优势,来保证自己的地位。
那会儿他身边女人缘实在是太好了,她是长得好看,却比不上别人跟他有同样的爱好,比不上别人跟他有共同话题,也比不上别人会玩,所以她才会尽量陪他玩得开一些,又在其他女人面前抬出自己的身份。
结果强迫自己玩得开,他觉得她天生就浪。
她抬出“陈家小姐”的身份,他觉得她自以为高人一等爱慕虚荣。
其实她只是自卑,觉得自己没什么优点,看到什么女人跟他走得近都害怕。
陈洛初从小到大,其实受过不少委屈,大部分都能做到不当回事,这会儿心里却酸涩,但她不是矫情的人,很快就调整了情绪,神色跟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:“我先走了。”
姜国山还在楼下骂骂咧咧,看她下来,瞬间明白她上楼干什么去了,冷哼一声:“他都这么对你,你还去管他死活做什么?疼死他也是活该。”"
“放心,我会去的。”姜钰漫不经心说。
其实也不需要他特地去,他回来这一天就是婚礼前一天的下午,A市的习俗,新人婚礼前一天晚上是要一起到新房睡的,意味着新的开始,是从夫妻一起开始的,以后也得一起走下去,有始有终。
陈洛初来到别墅的时候,姜钰已经换好睡衣了。
他看上去很困,跟她打了声招呼就躺到床上睡觉去了。
陈洛初是不会问他在国外干嘛的,他在婚礼前回来,其他一切就跟她无关。陈洛初看着他霸占整张床的模样,迟疑了会儿,说:“要不然我睡沙发吧。”
如果分开睡的话,寓意就不太好了,跟有始有终相反,意味着早晚要分道扬镳。
姜钰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,往旁边让了一点:“没别的被子了。”
这就是让她过去睡的意思了,陈洛初也没有矫情,她跟姜钰相处,早就找不出羞涩感,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,很是麻木。
但身边多了这么一个大活人,多少还是不适应。
姜钰大概也不习惯,微微咳嗽了一声,说:“苏志军发给我看你穿婚纱的照片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发给他,怎么没有发给我?”
陈洛初说:“我也没发给他,大概从我姑姑那里传出去的。”
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声。
陈洛初背对着他,想了想,还是问:“你去国外,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工作忙吧?”
她半天没听到回应。
转过头去看时,才发现姜钰已经睡着了。
陈洛初见姜钰睡着了,也就没有再说什么。
她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累成这样子,或许真的跟他说的一样,他比较忙。可能忙完工作,又赶飞机,回国七八个小时的飞行时间,人又不是铁打的,怎么可能不累。
陈洛初对新房不熟悉,躺了半天也睡不着,新的被子也带着陌生的味道,让她浑身不自在,最后她起床去冲了个澡。
澡洗到一半,姜钰进来上了个洗手间,没往她身上看一眼,很快就出去了。
陈洛初想,他俩结婚,应该不会有任何夫妻生活。
倒不是她认为姜钰不行,他的身体不论是从他的天生的比例,还是他的后天努力练好的肌肉线条,都是无可挑剔的,是那种女人会觉得睡到就是占了便宜的身材。
她觉得男人好不容易练出好身材来吸引异性,就绝对不只是为了吸引一个女人的,而是会不停的去挖掘新鲜感。
陈洛初觉得姜钰虽然惦记温湉,但保不齐几年以后还会有下一个温湉。他长得太好了,身边永远都会布满诱惑。
当然,自己这个过去式永远不可能成为下一个“温湉”。你看,他这不是连看她一眼也懒得,腻了就是腻了,是无关身材长相的。
她对有没有夫妻生活,无所谓,反正都要分开的,利益为重。
陈洛初慢慢的、仔细的擦干自己的身体,换上睡衣,出去时,姜钰正在接电话。
他脸色不算好看,像是在默默忍耐着什么,却也没把电话给挂断,看她出来瞥了她一眼,就走到阳台上拉上了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