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洛初这会儿很想找人说说话,她翻开通讯录,扫过了顾泽元,国外这会儿还是晚上,也在叶晨曦的微信界面停留了一会儿,又怕打扰到她学习。
最后她想到了姜钰。
她正犹豫着,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:“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。”
陈洛初微微一顿,一抬头,就看见了车窗望出去的不远处,一男一女,男的很高,五官分明,隔着车窗玻璃,看不见他的表情,只知道他应该低头看着温湉。
男人身上那套衣服,她今天亲眼看到姜钰穿上的,他那会儿穿上以后,还照了两遍镜子,后来还换了一条跟衣服更加搭的领带。
“嗯。”姜钰的视线在陈英芝的朋友身上扫过,略显疏离但还算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。
然后就拉着陈洛初坐在了一旁。
陈英芝照顾客人,无暇顾及他俩,陈横山倒是远远的看了他们一眼。
姜钰有些漫不经心的说:“陈横山仗着跟姜家结亲,最近可是拿了不少合作,养的不知道多少肥。”
陈洛初说:“之前不就知道有这种结果?”
姜钰的语调带了几分讽刺的意味:“拿合作也就算了,连姜氏的人也挖。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市场部经理丁业敏,如今正在他手底下替他卖命。”
陈洛初顿了顿。
他伸手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,开玩笑道:“你跟人家接触过,是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进陈氏了?”
程度淡淡的说:“我拐她有什么好处?”
“陈氏现在跟你没关系,以后抢回来,不就是你的陈氏了?”姜钰道,“给你自己拉员工这个理由合理不合理?”
“谁替我抢回来?”陈洛初波澜不惊的反问。
姜钰眉梢微扬,一副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的模样。
“你俩别继续坐着了,赶紧过来吃饭。”陈英芝催促道。
姜钰在,陈英芝的朋友就显得热情许多,一直在问姜国山最近的情况,又聊到了某个项目,显然是对香茗居有意思呢。
陈洛初算是明白陈英芝今天非把她喊回来的理由了,其实喊她不是主要的,关键是想让姜钰在场,有他在,朋友想拒绝跟陈氏的合作,恐怕都会不好意思。
姜钰当然也看出来了,一整个晚上,脸上都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。
等到吃完饭离开,他的脸色才沉下来,冷笑道:“你姑姑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。”
陈洛初有点心神不宁。
姜钰这人显然不喜欢有人当面利用他,开车回去的路上他周遭的气压都很低。
“陈横山怎么对她她心里难道不清楚?你姑姑就是愚蠢,一辈子才会被陈横山当作傀儡困在身边。”姜钰眼底阴冷。
陈洛初缩在副驾驶里,没什么语气的说:“可我还是会可怜她,大概是因为,那是我姑姑,而你并没有把她当成姑姑。”
她顿一顿,说:“你看温湉父亲会觉得他可怜,为什么看我姑姑,就不会觉得她可怜?温湉的父亲比较能让你同情,还是你爱屋及乌了?”"
温湉不知道为什么,越是看见陈洛初风轻云淡,心里就越是沉重,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,就好像,无论怎么样,她也不可能比他们还要亲密。
见她情绪低,陈洛初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,“你不会跟我一样的,他那时候还小,什么也不懂。”
回到学校以后,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,等看着到了姜钰下班的点,就急切的跑去公司找他。
温湉看到姜钰的时候眼睛都红了,整个人几乎是朝他飞奔过去抱住他,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:“姜钰,我害怕。”
姜钰道:“有心事?”
温湉哭了好久。
姜钰也就没发动车子,让她在副驾驶上坐了很久,“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他敏锐的问,“我妈折腾你了?”
她轻声说:“你是不是,不喜欢孩子?”
姜钰皱起眉:“你从哪听来的?”
“你当初,为什么不要陈洛初姐的孩子?”温湉太想知道原因了,既然不想要,那为什么,又要让陈洛初怀上呢。
姜钰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,“陈洛初什么时候有孩子了?”
她怔愣片刻,声音也轻了下去:“你不知道么,你母亲说的,说姜家永远对不起洛初姐。洛初姐也说,那个孩子没了,是你不喜欢。”
姜钰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,温湉看见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,这会儿的情绪显然不平静。
几分钟后,他发动车子,车内气压很低,她顿了顿,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,只有衣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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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洛初看见顾泽元的时候,第一时间就感觉他压力大,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,看见她时,眼底倒是染上了几抹笑意,大老远朝她挥手:“洛初姐。”
“最近状态怎么样?”
“还算凑合。”
“好好考,考完我过来接你,带你出去玩两天。”
“好啊。”顾泽元跟她聊了两句,就让她先回去了,“我回去看几遍公式,珍惜时间。”
陈洛初点点头,一个人在他学校里坐了一会儿,等出了学校,第一眼就看见了姜钰的车子。正当她打算绕路路过的时候,车窗摇了下来,他看着她,说:“谈谈。”
她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拉开门坐了上去。微微侧目,就看见了姜钰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。
“我没有为难温湉。”陈洛初说。
姜钰扯了扯嘴角:“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她有些不明所以。
“孩子,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
陈洛初觉得他此刻偏头过来看自己的眼神锐利的可怕,怔了怔,平静的说:“一年前。”
“我妈,你姑姑,他们都知道?”
陈洛初沉默。"